Les Inoubliables 8

※與梵谷有約

畫裏書中尋常見，自幼至今數度聞。
正是荷蘭好風景，濛濛細雨喜逢君。

的確，這正是我到達第二站 -- 梵谷美術館時，湧上心頭的感動。當時雖飄著細雨，但絲毫無損遊興。一想到即將欣賞到完整豐富的館藏，內心就雀躍不已！正要入館，我注意到館旁一座帆布搭成的小攤位，販售著印有梵谷畫作的各式紀念品。包括畫作複製品、襯衫、T恤、毛衣、桌巾、披肩、雨傘、絲質領帶等。年輕的老闆是委內瑞拉裔荷蘭人，與其他荷蘭人一樣，滿口英文，交談問價毫不費力。哇！在荷蘭旅行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能盡情地講英文，把法文統統拋在腦後！

梵谷美術館

梵谷是我的老問咧！

由於梵谷有數幀仿日本浮世繪畫風的作品，因此館內也特別展出許多明治天皇時期的文物。為配合館內嚴禁攝影的規定，我無法將之拍下永久欣賞。只好盡可能地細細欣賞每一件難得一見，高貴華麗的展覽品。例如屏風、神像、香爐、鏡子、圖畫、花瓶、果盒等。多數展品都井然有序地擺在一座緩緩移動的巨大圓型電動展示台上，供人飽覽每一件精雕細琢、栩栩如生的藝術品。從這些藝術品中可明顯看出日本文化受中國文化影響深遠的程度，與日本藝術自成一格的璀璨與斑斕。屏風中沉魚落雁、娉娉婷婷的藝妓，或奏樂吟詩，或婆娑起舞；侍女們簇擁下國色天香的妃嬪，欲一親芳澤的皇帝；神像與香爐上的雕刻圖案多取材自中國古典神話或日本神道的神祇，如千里眼、順風耳、天照大神、戰神、九天玄女等。戰神像立於一座屏風旁，張牙舞爪，怒目直視前方，模樣甚是懾人。香爐約有一個人高，其上的花紋錯綜複雜，鬼斧神工，很可能是御用香爐。牆上掛著多幅浮世繪畫作，梵谷的作品亦在其間。大多數浮世繪我多半不認識，但梵谷的作品『雨中橋』、『梅花』、『杏花』等，倒一眼認出。仔細欣賞，這幾幅浮世繪模仿的維妙維肖，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出於日本畫家之手呢！

領教了明治時期的輝煌藝術後，我隨即來到二樓的展覽廳。這裏展出梵谷全數作品，件件真跡。乳白的牆上印有梵谷的生平簡略，及他和手足情深的弟弟德奧（Theo）並列於歐威爾（Auvers）麥田中的墓碑。梵谷離世時僅37歲，德奧34歲，兄弟倆英年早逝，令人嘆息！德奧一向最尊敬哥哥，也比誰都了解，肯定他的才華。以往只在傳記、畫冊、明信片、網路上看過的畫作，如今就在眼前：多數自畫像、靜物、膾炙人口的『向日葵』、『星夜』、『深夜的露天咖啡座』、『寵妓』、『鳶尾花』、『打開的聖經』、『群鴉亂飛的麥田』等。這些眾所周知的名作，也是我個人最喜歡的作品。其他如『老農夫的肖像』、『村姑』、『歐威爾的教堂』、『秋牡丹與雛菊』、『午休』、『好撒瑪利亞人』等，也表現出梵谷迥異的畫風，流露出樸實無華、生意盎然又雅俗共賞的美感。每幅畫作都值得一再品味。『向日葵』生氣蓬勃；『星夜』如夢似幻；『深夜的露天咖啡座』靜謐幽閒；『老農夫的肖像』簡樸親切…。令我印象最深刻的為其遺作『群鴉亂飛的麥田』。畫中時近傍晚，天色昏暗，成群的烏鴉在風中啄食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麥穗。畫中強烈表達出死亡的逼近，與梵谷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回想他曇花一現的生命，從懷才不遇到寄情於藝術，在繪畫中找到生命的方向，卻不被認同，還為精神問題所苦。他生命雖短暫又曲折，但卻將痛苦化成美麗留給世界。賞畫同時，我也以惋惜的心情，寄予高度的讚賞與敬意。由於回布魯塞爾班車時間迫近，阿姆斯特丹之行就此畫下句點。然而，所見所聞卻在腦海中烙下了不可磨滅、永生難忘的印記。

星夜

群鴉亂飛的麥田

打開的聖經

浮世繪『梅花』

浮世繪『雨中橋』

※山之光傳主真光，茉莉芬芳伴兩旁

報福音、傳喜信的人，
他們的腳蹤何等佳美！（羅馬書10；15）

九月中初次和裴洛笙牧師見面的景況至今記憶猶新。這位玉樹臨風，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與我一見如故。雖然初次見面時談話時間有限，他仍堅持自美國歸來後介紹妻子裴茉莉（Molly Behar）師母給我認識，共同在他家中餐敘。期待了三週後，終於在從阿姆斯特丹歸來後隔天下午搭上前往洛笙的住處 – 奧斯敦（Oostende）的火車。奧斯敦是位於布魯日附近的一座漁港，是比國以荷蘭文為主的區域之一。

奧斯敦港

滿懷興奮地下車時，洛笙早已等在月台邊，笑盈盈地朝我揮手。故人重逢，分外喜悅！如同祖父疼愛孫兒般，洛笙張開雙臂擁抱我，慈祥地撫摸我的頭髮，使我倍覺溫暖。如同阿姆斯特丹的火車站，奧斯敦火車站外觀也有皇宮般壯觀的規模，站前廣場上還有五個女人端坐的黑色塑像，模樣相當特殊。回家前，洛笙帶著我四處轉了幾圈，欣賞奧斯敦特有的漁港風情。車站旁就是港口，停有數艘甫入港的船隻。許多人站在岸邊迎著風，欣賞起伏的波濤，或沿著岸邊散步，十分悠閒愜意。

奧斯敦火車站

豔福

洛笙家離車站約十分鐘車程。外觀看來毫不起眼，裏面卻別有天地。廚房與客廳隔著一道門，客廳旁整齊地擺著長桌和椅子，是平常查經、禱告會與家庭聚會的定點。在如此雅緻的環境下，我受到洛笙伉儷的盛情款待。古道熱腸的茉莉準備了白米飯、雞腿、紅椒與沙拉，三人邊吃邊聊，分享彼此的家庭、生活狀況。氣氛輕鬆愉快地就如同在自已家中一樣。飯後還共享一種叫「千層派」（mille feuille）的法式甜點，做法有點類似義大利千層麵（lasagna），味道甜蜜可口。當晚洛笙提早休息，為隔天的主日敬拜養足精神。茉莉和我這兩個夜貓子留在客廳抬槓，從她口中我首次聽到裴牧師的故事。

原來，洛笙是出生在埃及開羅的猶太人，家中唯一的男孩，自幼講阿拉伯文、英文與法文長大。由於許多親戚都是遭受納粹迫害死於集中營內的猶太人，因此他對安妮‧法蘭克的遭遇、『美麗人生』、『辛德勒的名單』（Schindler's List）等描繪納粹荼毒猶太人的電影比一般人有更加刻骨銘心的體會。洛笙19歲時蒙恩得救，22歲到美國定居入籍。至於與茉莉的相識相戀，也是神非常奇妙、浪漫的安排。茉莉當年僅20出頭，尚未信主前在一家牙醫診所擔任牙醫助理。這位牙醫與妻子是極為愛主，積極傳福音的基督徒，茉莉就是因著他們而信主。洛笙在一次前去看牙時認識了這位茉莉花般的清秀佳人，兩年後重逢結為連理。45年來，愛人如已，忠心事主的夫婦倆為傳福音奔走世界各國不遺餘力，曾造訪以色列達27次，在約旦河中為人施洗。也曾數度造訪臺灣，深入排灣族部落，將福音的種子撒遍人心，為主結出無數美好的果實。"洛笙"（Lucien）一名意為「光」；其姓Behar在阿拉伯文為「山上」之意，合起來就是「山上的光」。長久以來，這道山上的光帶著茉莉的芬芳照遍各地，廣傳主耶穌基督道成肉身，死裏復活，救贖世人的好消息，為祂打了美好的仗，也使主名得著豐盛的榮耀！

聽著茉莉娓娓述說，我對這對夫婦不由得肅然起敬！何等榮幸能認識這兩位信心的巨人與楷模！願神浩瀚的恩典持續充滿他們的生命，直至無處可容！一如溪邊的樹，按時結果，葉不枯乾，凡其一切所行，盡都順利！哈雷路亞！

茉莉芬芳‧山之光

洛笙與茉莉牧養的奧斯敦循理會

茉莉的分享

洛笙講道與的荷蘭文口譯

熱心事主的傑克 (Jaak) 弟兄

伶俐乖巧的小弟兄羅曼 (Roman)

久違的愛宴，美味的通心粉！

奧斯敦的弟兄姐妹們！

惺惺相惜

後記：
裴牧師伉儷已於去年12月中旬結束在比利時四年的服事退休返美，現居弗羅里達州。在比期間我曾拜訪他們三次，每次都有溫馨真誠的交通分享。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是在去年聖誕節前一主日。夫婦倆最後一次來到布魯塞爾循理會與烏克勒福音教會巴西人會堂，與眾弟兄姐妹惜別。兩場聚會我都出席，在烏克勒與夫婦倆緊緊擁別，情深難捨。認識時間雖不長，但因著彼此真摰的相愛、代禱與關懷，早建立起如祖孫般親密的感情。

西蒙致贈洛笙與茉莉紀念品

茉莉致詞

主四忠僕

於烏克勒教會最後一次講道，由傑克口譯法文

齊聲讚美主！

離情依依

四年來，裴牧師夫婦為主結果無數，也帶動布魯塞爾、烏克勒與奧斯敦的福音事工，也留下忠心事主愛主的好榜樣。布魯塞爾與烏克勒教會就交由呂西蒙與韓以利牧師繼續牧養，同時培訓牧者，以便將來接棒。至於奧斯敦，因新任傳道人（前章提及的姜馬可）今年八月才到任，故夫婦倆於三月再度返回奧斯敦協助教會，共待了三個月。確定站穩了，才放心地離開。馬可也已於八月準時到任。

洛笙，茉莉，我永遠愛你們！

前些日子瑋恩參加一場在密西根Traverse City舉行的福音營會，洛笙夫婦倆亦受邀出席。洛笙與瑋恩歡喜相逢，熱情相擁。由於我曾數度和洛笙提及瑋恩，故洛笙對他笑言：「So you're the famous Wayne Lawton!」瑋恩應：「No, Lucien! You must be kidding! I'm not famous.」「Oh, sure you are! You are to Hans!」兩人會心大笑！「I still remember perfectly well your“coffee cup evangelization”years ago, Lucien.」「Oh, I'm still doing it now!」主啊！謝謝祢賜下洛笙與茉莉在孩子的生命中，不但是可敬可佩的屬靈長輩，更是永遠的朋友！主啊！祝福祢的老僕人們，健康永駐，生活滿溢恩典！在祢旨意中不論我們是否會再相見（當然希望可以），我永遠珍惜這分遠比金堅的友誼與愛，並以夫婦倆為榜樣，為祢得人如魚！

在至高處一切榮耀歸與 神！
在地上，平安歸給裴洛笙與裴茉莉 -- 祂所喜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