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藝術賞析

上個月教會的青年團契開始一個新單元，為『聖經藝術賞析』，由我主講，介紹各國藝術大師之手，以聖經內容為主題的美術與音樂創作。為了第一季全新的開端，我老早開始構思，一週內蒐集、閱讀資料，完成投影片製作，食望能呈現最好的給神和弟兄姐妹。

一季內容的主角是與達芬奇和拉斐爾合稱為「文藝復興三傑」的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 Buonarroti)與其豐富的聖經繪畫與雕刻。首先是其生平簡述。
首先是其生平簡述。1475年3月6日，米開朗基羅誕生於托斯卡尼省(Toscana)的卡普列塞(Caprese)鎮上。六歲喪母，父親希望他從商，但顯然與其志趣背道而馳。熱愛藝術的他，雖遭父親反對，卻得祖母支持。13歲時拜當時的名畫家吉爾蘭戴歐(Domenico Ghirlandaio)為師，學習繪畫。爾後對雕刻產生興趣，受調至甫成立的雕刻學校。14歲時其初試身手之作『人羊』(Il Fauno)，受當時佛羅倫斯首長羅倫佐‧麥第奇(Lorenzo Medici)賞識，得入住首長官邸。享有羅倫佐供應之學費與生活費，全心學習雕刻。無奈米開朗基羅17歲時，羅倫佐病逝。其子不如父親識才，米開朗基羅毅然離開羅倫佐家。

24歲時，因一名長駐羅馬之法國樞機卿希望能在返法前，在羅馬留下紀念，米開朗基羅逐接下這份工作，買下適用的大理石，埋首雕刻。舉世聞名的『聖殤』(Pietà)於焉問世。

只見馬利亞捧著耶穌的遺體，悲傷地凝視著氣絕的愛子，感人肺腑的母愛表露無遺。此作與米開朗基羅另一巨型雕像『摩西』(Mosè)現藏於羅馬聖彼得大教堂(La Basilica di San Pietro)，乃所有至羅馬旅遊之人必賞之作。有趣的是，當年甫完成時，沒什麼人相信是出自米開朗基羅之手。於是米開朗基羅在馬利亞的衣帶上刻下自已的名字，是為證明。這也是他唯一署名的作品。

29歲時，米開朗基羅買下佛羅倫斯一遭廢棄的巨型大理石，化缺陷為優美，雕成英氣勃發，玉樹臨風的『大衛像』(Davide)，就是聖經中擊敗巨人歌利亞的大衛。

此作現藏於弗羅倫斯國立學院美術館，共四公尺高。俊秀挺拔，氣宇軒昂，令人嘆為觀止！在弗羅倫斯舊皇宮(Palazzo Vecchio)前的廣場上也有一座，不過是複製品，與海神波塞頓雕像把守宮門兩邊。（好氣派的門神喔！）

同位於聖彼得大教堂的摩西像(Mosè)。相貌威武，極具領袖風範

36歲時，米開朗基羅受教皇之邀回羅馬，奉命負責梵蒂岡博物館(I Musei Vaticani)內西斯汀禮拜堂(La Chappella Sistina)的天花板壁畫。因繪畫實非本行，米開朗基羅雖坦言並婉拒，教皇堅決不改初衷。據說教皇會有此任命，乃因米開朗基羅之死對頭拉斐爾與其他幾位藝術家串通，建議教皇此一「最適人選」，欲讓他出醜。但事實證明這些狹心症患者自取其辱。由於工作艱鉅，米開朗基羅每天上下高架，登高作畫，一筆一筆畫出聖經創世紀的故事。歷時四年完成，各界佳評如潮，歷久不衰，直至今日。

這個部分，我配合聖經章節與大家說明。創世紀第一章『開天闢地』(La Creazione del Cielo e della Terra)中，米開朗基羅將神以老人的形像表現，氣勢懾人，威震四方！造物主雙眼炯炯有神，全能雙手揮向兩旁，說有就有，命立就立！幾位天使圍繞身邊，給人無比震憾！

緊連著『開天闢地』的是『分開地和水』(La Separazione della Terra e del Acqua)，較鮮為人知。通常關於西斯汀禮拜堂天花板壁畫的介紹很少提及，但仍是神創造中重要的一部分。

天地萬物都造齊了，人最後受造。因此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進他的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創世紀2：7）此幅『創造亞當』(La Creazione di Adamo)，亞當已然成形，肌肉結實，相貌清秀，與神食指尖互觸，雙眼愛慕地與父親對望。此時的神已一改『開天闢地』中的嚴峻，顏面線條柔和，目光慈祥和譪，整幅畫流露流露濃郁的父愛，暖徹心扉。

當然，神見那人獨居不好，便為他造了一個配偶幫助他。神使男人沉睡，從他身上取出一根肋骨，將肉合起，以此肋骨造成一個女人，帶到男人面前。男人一見，為之驚豔，由衷讚嘆：「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稱她為『女人』。」緊接著的『創造夏娃』（La Creazione di Eva）中，亞當如經文所述沉睡一旁，甫被造出的夏娃，婷婷玉立在神面前，體態豐腴，使人聯想到中國四大美人之一的楊貴妃。而在許多繪畫或雕刻中，女性亦多以豐滿形象呈現。不知米開朗基羅是否也覺得「數大」就是美？

耶和華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蛇對女人說：「神豈是真說，不許你們吃園中所有樹上的果子嗎﹖」於是女人見那棵樹的果子好作食物，也悅人的眼目，且是可喜愛的，能使人有智慧，就摘下果子來吃了，又給她丈夫，他丈夫也吃了。(創世紀 3：1、 6) 因此『創造夏娃』後即是『原罪』（Peccato Originale）。畫中米開朗基羅以半人半蛇的樣式呈現撒旦，人身在上，蛇身盤繞樹幹，手握禁果，置入夏娃手中。亞當立於夏娃身邊，亦伸手採擷。此畫又名『人的墮落』(La Cadula)或『蛇的誘惑』(La Tentazione del Serpente)。但我不懂的是，據聖經描述，吃禁果的順序應是女先男後，為何畫裏是兩者同時？是否因空間有限，米開朗基羅索性一次表現？

既違神旨，吃了禁果，若再吃生命樹之果，便帶罪永留伊甸。於是把他趕出去了，又在伊甸園的東邊安設基路伯和四面轉動發火焰的劍，要把守生命樹的道路。(創世紀 3： 24) 兩種光景一棵樹隔開。左是墮落，右是墮落的後果。天使舞動火劍，將夫婦倆驅逐出園，是為『失樂園』(L'Expulsione)。畫中夫婦倆表情極度驚恐又後悔，愁雲慘霧，後悔莫及。但感謝神，此刻已預備了將來的救贖大計！


感謝神，此『失樂園』的史實不但賦予米開朗基羅創作靈感，也激發英國詩人約翰‧米爾頓寫下長篇同名史詩與描述救贖的『復樂園』(Paradise Regained)。無奈世人不解神意，硬是貶其高潔，編造為已婚男女不倫之戀，爾後拋家棄子雙雙殉情的故事。日本演員役所廣司與黑木瞳的同名電影及電視演員古谷一行和川島直美的電視劇即是如此。可悲復可惡！

創世與墮落之後即為『挪亞獻祭』(Il Sacrificio di Noè)、『大洪水』(Il Diluvio Universale)與『挪亞醉酒』(L'Embrezza di Noè)。『大洪水』(Il Diluvio Universale)中，水已覆蓋地上的一切，命在旦夕的人們漂浮在水上，心中想必後悔沒聽挪亞的話，或臨死前想著此生的惡行。而挪亞一家卻在方舟中安然無恙，蒙神保守。

洪永過後，挪亞開闢萄葡園務農，喝而園中的酒就醉倒了，渾身赤裸地酣睡在園中，被兒子看見。（創世紀9：21～22）長期的緊張過了，此時生活較安逸了，挪亞也就怠惰了些，是為此幅『挪亞醉酒』(L'Embrezza di Noè)。

舊約中的諸先知，米開朗基羅則畫在禮拜堂兩邊牆上。我選了耶利米(Geremia)

撒迦利亞(Zaccaria)

與大家分享。

另外，以斯帖記中圖謀陷害莫底改的奸臣哈曼亦在眾壁畫之中。在以斯帖的筵宴上，亞哈隨魯聽聞哈曼毒計害民，勃然大怒，便降旨使哈曼謀害猶大人的惡事歸到他自己的頭上，並吩咐把他和他的眾子都掛在木架上。（以斯帖記9：25) 是為『哈曼受刑』(La Punizione di Haman)。以斯帖得了皇后的位分，即使曾害怕，且是冒著生命的生命的危險入宮見王。但因神與她同在，祂永不叫義人動搖，為以斯帖成就大事！以斯帖的勇敢與對神的信靠，真足以稱為女中豪傑！

58歲時，米開朗基羅再度受加回羅馬，奉教皇之命在西斯汀禮拜堂牆上畫『最後的審判』(Il Guidizio Finale)。如上一次，米開朗基羅婉拒，教皇堅持，使他不得不再度接下工作。這是整堂聚會的高潮，也是哲源最激賞的部分。整幅作品氣勢磅礡，雄渾壯闊！如聖經所云：按著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後且有審判。（希伯來書9：27）祂要按公義審判世界，按祂的信實審判萬民。（詩篇96：13）

耶穌基督當然是審判的主角。米開朗基羅以美男子的形象呈現基督，雙手舉起，實行公義的判決。其左是馬利亞不過我個人覺得實在沒啥必要畫出。基督的左右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光景。我先由左說明：

天使高舉十字架

施洗約翰、眾聖徒與殉道者。中立蓄絡腮鬍者為施洗約翰。

天使吹號，歡迎眾聖徒歸鄉。畫中天使亦極豐滿，吹著超長號，不知是何等優美、天國獨有的天籟之音！

死人復活。每個死人漸往上昇。
上天堂的人們。畫中人擠成一團，看似有些雜亂。但哲源的體會令大家既同意又感動。這是眾聖徒們久別重逢、閤家團圓，夫婦破鏡重圓時，滿溢喜悅的
右邊光景由上而下迥然不同。令人越看越捏把冷汗。

天使高舉鞭刑柱。

彼得遞交天國的鑰匙。中立白鬍者為彼得。

巴多羅買與自已的舊皮，如今已脫去舊人，穿上新人。

哀哭切齒的靈魂。單手掩面，悲不自勝。想必痛悔生前未尊主為大，愛主事主。如今為時已晚，空留憾恨。

下地獄的靈魂。多人同時被往下吸，掙扎又哀號著，卻只能不斷下往萬劫不復之地。

地獄。邪靈在小船上將人一一驅趕入獄，黑暗當道，悔不當初。等著他們的，是永刑、永火，永苦！令人看了不寒而慓，心驚膽顫！最右下角一青蛇纏身之人，據說是米開朗基羅開一名當代主教的玩笑而畫上的。既不願全裸，青蛇加身如何？

看了『最後的審判』，哲源特別分享感觸，也叮囑大伙兒，在世時日有限，愛主事主要趁早。唯遵行天父旨意之人，方能進天國，與主人共享創世之初就為我們預備的永福！因尕不願一人沉淪，乃願人人都得救！何等大愛！哈雷路亞，感謝主！榮耀歸神！

接下來是現存於梵蒂岡寶琳教堂的『掃羅悔改』(La Conversione di Saolo)與『彼得殉道』(La Crucifixion di Pietro)。如經上記著，掃羅行路，將到大馬色，忽然從天上發光，四面照著他。他就仆倒在地，聽見有聲音對他說：掃羅！掃羅！你為什麼逼迫我？（使徒行傳9：3~4）這是掃羅生命中的轉捩點。原本迫害基督徒的他，成為熱心傳福音的大使徒保羅，寫作多部新約書信，愛主至深，至死效忠。願我們都如保羅般，以神為念，以得著主耶穌基督為至寶！

『彼得殉道』看來亦令人動容。這個早年好大喜功、衝動莽撞，滿口大話，還曾三次不認主的火爆浪子，被主更新後火熱愛主，為主傳福音。在生命的終點自認不配與主同樣死法而選擇倒釘十字架。

米開朗基羅的聖經畫作到此告一段落，接著我介紹了其他重要的各作雕刻。包括其15歲時完成的兩件浮雕『階梯上的聖母』（Madonna sulle Scale）

和『半人馬之戰』（Il Combattimento di Centauri）。

當然，希臘神話中的神祗也一直是藝術家們的創作靈感來源。現存於佛羅倫斯巴傑羅美術館的『酒神巴卡斯』（Bacchus, il Dio di Vino）也是其中之一。只見巴卡斯高舉酒杯，似在邀我們乾杯，共享奧林匹斯神殿中的奢華宴樂。如此盛情洋溢的姿態讓我想起威爾第(Giuseppe Verdi)著名的歌劇『茶花女』（La Traviata）第一幕中舉世傳唱的名曲『飲酒歌』（Libiamo ne' Lieti Calici!）。可惜我不會喝酒，連啤酒也不會喝，只偶爾沾點沒啥酒味兒的雞尾酒。巴卡斯，你若不介意我以果汁代酒，我就陪你痛飲一番！

在米開朗基羅非聖經作品中最引起弟兄姐妹熱烈討論的，就是現存於佛羅倫斯麥第奇家禮拜堂（Chappelle Medicee）中「羅倫佐‧麥第奇陵寢」（La Tomba di Lorenzo Medici）與「朱利安諾‧麥第奇陵寢」（La Tomba di Giuliano Medici）。前述過米開朗基羅13歲時受到羅倫佐‧麥第奇的照顧，住進其官邸，接受供應生活所需。因此我想，米開朗基羅應是為恩人雕刻這座陵寢吧！朱利安諾則是後代的家族領導者。之所以引起大伙兒討論，是因兩座陵寢左右各有以人的形象呈現的寓意像。

羅倫佐‧麥第奇陵寢（La Tomba di Lorenzo Medici）上，

左為『晨曦』（L'Alba ) 。有的弟兄姐妹說『晨曦』看來慵懶，但我個人覺得就其臉部與肢體姿勢看來，有旭日將昇，屏息以待的嚴肅感。

右為『黃昏』（Il Crepuscolo）。看來略顯精神委靡，面容看來有種「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惋惜。

朱利安諾‧麥第奇陵寢（La Tomba di Giuliano Medici）上

右是『日』（Il Giorno）。像如其名，充滿活力、朝氣蓬勃，雙眼直視前方，似聖經之言「義人的路，越照越明，直到日午」。

左為『夜』（La Notte） 『夜』則感全然陰沉，鬱鬱寡歡，愁雲慘霧，悵然若失。

但就我個人看來，夜也很表現出清爽、舒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的感覺。不知米開朗基羅當初的感動是什麼？

以上作品皆較為人熟知，但也許很少人知道，米開朗基羅在建築上也有很大的貢獻。聖彼得大教堂的圓型屋頂就是出自他的巧手，據傳他著手設計時以年過80，在89歲與世長辭時仍未完成，後人依其心意加以完成。

米開朗基羅一生對藝術與建築貢獻良多，近一世紀漫長的一生中，留給世界豐盛有餘的藝術瑰寶，後世藝術家著實無人能出其右，令人由衷感佩！感謝主。去年我到義大利過聖誕節，實地走訪了聖彼得大教堂、梵蒂岡博物館、西斯汀禮拜堂、學院美術館、烏菲茲美術館等收藏這些無價之寶的地方。猶記當時親眼見到時，我完全啞口無言，內心感動之大，難以訴諸筆墨。與弟兄姐妹分享的同時，回憶幕幕浮現腦海，彷彿又走訪了一次！

感謝神！第一季聖經藝術賞析就在弟兄姐妹讚嘆下告一段落，獲得極大成功，哲源也大表讚賞。會後，大伙兒集中到講臺前，與大師合影留念期待下一季的聖經藝術賞析。內容為何，先賣關子。願三一真神得著一切榮耀！哈雷路亞！